更新時間2014-3-23 20:50:38 字數:3262
房內剩下的兩人一時相對無語。
白風對她的态度……果然,是因為性別的原因不願意和她說話?她總覺得不止是那樣。
那種眼神,不像是厭惡女子不願接近的那種眼神。
柳凝煙想不出理由,卻也不能讓氣氛這麽僵下去,主動打破了僵局說道,“白公子,上次多謝你的藥草,請坐。”
“公子”這兩個字,對她來說叫出來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,第一次叫的時候真的覺得別扭的很,現在時間久了也就順口了。
白風站着的身形不動,看着她的表情沒什麽變化,“不必客氣,那是公子的命令。白風此次來是為公子傳句話,話傳到了就走。”
柳凝煙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,他願站着她就讓他站着,“白公子請說。”
“近日有急事需要外出,那頓餐食就留到日後歸來之日再嘗,因歸來之日不定,特備薄禮望請凝煙恕罪。”
白風僵着一張臉,一字一句的原話托出,這話語中本來的暧昧倒是被他這木頭似的表情給弄的一幹二淨。
“原話收到。多謝白公子走這一趟。我也有句話請白公子代為告知可以嗎?”柳凝煙客氣道。
白風态度很明确,就是想傳完話盡快離開。她也覺得速戰速決的好,其他客套的話也不必說了,而且,想必他也不願意聽。
白風看了她一眼,示意她開口。
柳凝煙怎會這麽說出來,開口說讓他稍等一會,拿了紙筆,刷刷寫了一行字,然後将紙折好,交給了他,“将這個交給你家公子就好,白公子路上慢走,未憐。”語氣一頓,看到白風一時沒反應過來的表情,她嫣然一笑,“需要讓未憐送送白公子嗎?”
先不管這人是因為什麽原因,既然他看她的表情那麽不客氣,她也沒必要太過客氣,想來也是熱臉貼上冷腚,無用之功而已。
門外的未憐一直守着,聽到柳凝煙喊她,便走了出來,紅着臉低聲道了一句,“未憐在。”
白風神色一冷,“不必麻煩,這封信我會如實轉交,告辭。”說罷,将紙放入懷中,轉身離去。
白風本就生了一副俊雅的面容,那一身簡單素淨的白袍被穿堂風這麽一吹,生出幾絲潇灑的味道來!
未憐本聽了柳凝煙喊她,以為有了機會送白風出門,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羞澀的等着,不料白風一句話拒絕的果斷轉身便走了,腳步也是停都沒停!
未憐臉色白了白,緩緩低下了頭,心中有些失望。
“未憐,把那些禮品收起來放到庫房,這些東西先不要動。”柳凝煙坐到椅子上,看了眼那些包裝精美的盒子。
“是。”
未憐應了,又叫了一個侍女進來一起把這些東西收了,朝庫房走去。
柳凝煙望了眼未憐越走越遠的身影,嘆了口氣。
白風這人,不論從哪方面來說,都不适合未憐。況且他本人又那麽讨厭女人,未憐太單純,尤其是初動春心,如果被傷,怕會被白風傷個片甲不留,讓她早些斷了念想也好。
她前世與三個人交往過,不過卻都是些兩面套的男人,面前總是想着親近,得不到手就大喊沒勁,轉身就摟了另一個女人。
柳凝煙經歷了幾次後,就認為自己不适合跟男人談情說愛,也就不再對愛情投入什麽。
她對前世的那三個人的感覺也都一樣,蕩不起心波,平靜的好似他們三個人是同一個人一樣,什麽所謂的火花,所謂的激情,她一概沒有體會到,更沒有其他人戀愛時那幸福或是嫉妒的感情。
柳凝煙那時索性就不再想這些情情愛愛了,專心打工,照顧弟弟。
她的家還算的上是小康,但是就跟那衆多賭徒一樣,賭博,輸錢,想翻本,借高利貸。唯一不同的是,她家是父母二人都嗜賭如狂,當初結識也是因為在賭博時同時買贏,便一時看對了眼,就那麽結了婚。
她起初還會勸勸,但到了最後也漸漸麻木了,被整天出去賭博的父母關在家裏。直到她的母親生下了她的弟弟。
母親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,丢下還在襁褓中的弟弟之後就跑去賭博。
家裏只剩下她和幼兒的弟弟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父母兩人都回來了,老老實實的在家呆了幾天,之後她就發現,家裏的東西漸漸變少,不認識的人上門追債。
可笑的是這對父母,被逼得走投無路,想着把兩個孩子都賣掉,說什麽等翻本了,再把孩子帶回來。
最後他們終歸是把他們自己的命給賭上了,輸了,命也沒了。
他們不在了之後,她和弟弟暫時被警察局的一個女警收養,本來因為不能再交學費而退學的她也因為愛心人的資助,上完了大學,途中她還是會打些零工。後來警局就接到報警。
怎麽會落下個那樣的結果,竟然連副完整的身體都沒留下。
無所謂了……她只要弟弟在身邊就好,本來一直這樣就好,可是最後連弟弟都沒有了!
柳凝煙激動的退後一步,結果碰到了桌子,發出一聲響動!還好此刻沒人在這裏,沒人會注意到她發白的臉色。
柳凝煙緊握的手慢慢松開,“總該忘記的,也是時候放開這些事了。”
她沒必要把這悲傷露出,讓現在這些愛她的人擔心。
岳王府。
庭院中,一把劍舞的徐徐生風!揮動的動作幹淨利落,劍風所到之處,總會有物為之顫動!哪怕沒有樹木花草,空無一物之處,地上的塵石也會顫上三顫!絲毫沒有那些虛無的花架子招式,或許沒那般的賞心悅目,卻也讓人覺得這行雲流水的動作美的驚人!讓人不由得贊嘆一聲“好”!
再看那舞劍之人,明明是手中舞動的是利器,眼中卻溫潤如水,含着絲絲笑意,讓人覺得怪哉!在瞧那身高,足有一米八九!
一身青衣毫無綴飾,清淡如水。那人手腕一轉,便那将把劍收入鞘中。
那人轉身,嘴角含笑:“別這樣磨蹭了,替你處理國事的人可真的要瘋了,他都傳了十幾封信讓你回去,你不是也答應今天就走嗎。”
“馬上走,白風去柳家大約也要回來了。”
南離夜一身黑衣,渾身都散發着讓人難以接近的寒氣,嘴角的笑意與那人的溫文爾雅相差極大!
南離夜身後立着黑玄。
黑玄也是一身黑衣,卻完全被南離夜周身散發的壓迫感給模糊了感覺,幾乎生生被壓成了一個影子!
話音剛落,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壓迫而下,擡眼,白風便站在了眼前。
南離夜絲毫不驚,問道,“她有什麽反應?”
白風對青衣男子點頭施禮,“王爺。”随後掏出柳凝煙給他的那張紙,“她只是寫了些東西讓我帶來給您。公子,她當真是變了不少。”
那青衣男子便是天禦國的岳親爺,南玄溪。
南玄溪不愧是征戰沙場的王者,練完劍身上也毫無疲憊之意,也不曾出汗,可見他的體力和實力都不是虛傳!
“那柳家女子當真這般有趣?讓你忍下殺人之心,又讓你和白風與黑玄變的如此疑神疑鬼?”
“你說,真的有人會因為失憶而性格大變嗎?”
南離夜眯起眼,打開紙條,在看到裏面的內容,冷笑着收緊手,紙受外力摩擦而産生的聲音讓人覺得不舒服。
查了許久,也沒查出柳家那對夫妻曾有過什麽奇怪的舉動,那這仿佛換了一個人的柳凝煙就是怎麽回事!演戲嗎?
“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。不過我對那柳家女子不熟悉,更不會知道她的狀況。既然你都要回宮,不如去問問你宮中養的那些禦醫,或許就有結論了。”南玄溪将劍放在石桌上,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水。
清涼的水從咽喉滑入,壓下了練劍時的燥熱,南玄溪道,“她無論如何也是女子,父母那一輩的能不要牽扯到她身上你便放了她也好,何必這麽麻煩。”
便是讓那女子到時自生自滅,也比被折磨而死的要好。
“你知道我見不得人違抗我,更何況一個以前千依百順的女人如今一副形同陌路的樣子。”
南離夜松開手,裏面的紙條已然零碎不堪,看不出原來的模樣。
南玄溪深知他的脾性,也就不再勸說,“回去把。”
多年之後,他曾無數次的後悔,若是當初他在好好勸上幾句,用個方法讓南離夜放手,必然能說通他放棄。也就可以讓所有人都不會再有後來發生的事。
南離夜點頭道,“半個月後,我會在來。”
南玄溪笑他,“你可是皇帝,別學那些纨绔子弟那麽不務正業。”
南離夜道,“半個月就足夠我把所有堆積下來的事務處理妥當。倒是你,什麽時候能把你請的病假結束掉,身上明明一點傷都沒有。”
“戰場落下的疤痕和內傷可是需要時間調養的,即便半年之久,也無不可,你知道宮中那些我看不慣。”南玄溪淡然一笑,略帶了絲憂愁。他眼神收回,再次拿起桌上的劍起身。
“最多在給你半年假期,選妃之時你便給我回來主事。”南離夜語畢,擡腳便走。
南玄溪聽到這句話,使劍的手一抖。
明知道他不喜歡麻煩,卻還把這些莺莺燕燕的事交給他,還真是不能讓他有一點順心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