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第 26 章 Chapter 34

回去路上,風雨大作。

林決在前面開車,偶然一瞥後視鏡,女孩窩在男人心口,委屈的小臉上淚線未幹,男人手指撫在她臉上,溫柔摩挲,如捧珍寶。

林決別眼看了看別處,伸手将後視鏡稍推斜。然後聽到後面傳來低微的聲音。

“顧崇和徐溯都不來?”

“他們手上還有事情。”

“對不起……”

然後再沒任何聲音。林決憑直接判斷,他們在接吻。

之後是應紹華主動跟林決說了話,沒談公事,純閑聊,哪位領導特別能喝啦,家裏人身體如何啦,應紹華待下屬一向随和,反倒是林決顯得拘謹了。但除了這份随和,還多了些別的,總之讓林決很不自在。

直到他把兩人送到家門口,習慣性恭敬下車為應紹華開門,撐傘,應紹華卻主動接過傘,并說“我來”時,他終于恍悟了這不自在的原由。

按這樣算來,他還是這位老板的大舅子,恭敬的人,不該是他。

應紹華把愛月接出來,捏了捏她腰:“大晚上讓你哥跑一趟,不說謝謝?”那語氣極像大人訓導孩子。

愛月乖乖說:“謝謝哥哥。”

林決睨着她,眼神像是“你丫從來沒聽過我的話”。

“麻煩了,有空我們喝一杯。”

聽到應紹華這麽說,林決才收回眼,禮節性一笑,欣然說好。然後轉身上了車。

應紹華摟着愛月,輸密碼,打開門,進了屋。她扶牆拖鞋,以為他去摸索燈光開關了,卻才剛把鞋踢掉,身體便被股力道扭轉,她後背抵到牆上,他的氣息随之籠罩下來。

嘴唇被他狠狠堵住,舌頭長驅直入,搗着她芬芳,那力道如他,強勢而淩烈,她的意識頃刻沉淪。她勾住他脖子,大膽回應,舌頭才纏上去一點,他便得寸進尺完全裹住,發力吮吸,她柔弱的嗚咽,也盡數被他吞入淹沒。

他的手在她身上粗魯而蠻橫,沒規沒矩,她迎合着他,沒再退縮。

應紹華突然斷掉深吻,将愛月橫抱起來,上了樓。這房子布局兩人都不熟悉,他突然撞到了什麽,身子急劇傾倒,卻在一瞬翻過身,讓她落在他胸膛上。

他抱着她,與木地板撞出一聲巨響,她才想開口,立即就被他翻身壓住,再吻下來。

很快,他抱着她起身,疾步往卧房而去。

愛月下意識揪緊他衣領,他剛好走到門口,熱唇貼在她耳畔,勾着她:“怕了?”

她心裏一緊,倔強答:“不怕。”

他不再猶豫,将她直接抱上了床。

窗外依舊狂風暴雨,卻不及她的內心天翻地覆,除了彼此交纏的喘息厮磨着空氣,她耳中再無其他。

深吻之中,愛月感受到身上覆着的涼意愈來愈多,她知道,他在解她的衣扣,撩她的裙擺,褪去她身上層層阻礙。他的手脫到哪裏,他的唇跟到哪裏,那灼熱氣息燒着她寸寸肌膚,燙着她心跳和喘息。

他的唇一路往下,忽然睜眼,勾唇。愛月聽到他一聲笑,接着有異樣感覺落下,那感覺不可名狀,她全身猛然一顫,雙腿下意識緊收。指尖濡濕泛濫,男人又是一笑,微動,便引得她身體激起千層浪,瘋狂顫栗。

他聽到她失了聲,那聲音驚慌,害怕,羞窘,刺進他耳中,卻如曼陀羅迷香,致命勾魂。

他毫不猶豫扯去了那最後一層阻礙,扔掉時注意看了眼,與她內衣不是一套。

她仍未準備好,只是情到濃時,奮不顧身。

應紹華俯身往下看。今夜無月色,雪白的床榻上,欲色溶在黑暗裏,女孩半睜着眼,想看他,又不敢看他,那景致太美好,讓他覺得自己的侵犯無比可恥。

那又如何?這無恥之徒,他非做不可。

應紹華一把扯開領帶,繼而去解紐扣,質地硬實的襯衫斯拉作響,愛月懷疑他是不是把衣服直接扯爛了。

夜色太深,又一道閃電劃過,将他臉上張揚的情.欲映得清清楚楚,與素日溫然判若兩人,似身體附了魔,她不曾見過,竟有些害怕。

他最終俯身下來,将她完全籠罩。

體溫交換,氣息混合,九淺一深,愛與痛相纏相殺,相撞相融。

世界那麽大,她只要他懷裏這小小方寸,足夠了。

……

夜半不知到幾點,這幢別墅只亮着二樓主卧的燈,主卧裏,只從浴室傳出吹風機的聒噪。

鏡子上覆了層霧氣,愛月伸手擦了擦,眼前随即呈現出一張甜美可人的臉蛋,也暴.露了她身上那斑斑紅痕。女孩驀地一怔,雙頰泛紅。

鏡子裏忽然多了個身影,男人從身後抱住她。

女孩圍了條過胸的浴巾,而他,上身赤.裸,那肌肉緊實,硬朗,她無從比對,不知道這算不算厲害,但見過的CK內褲男模,大概是這樣的。

兩人的膚色一線而隔,像是粉底液最深與最淺的試色。

應紹華往鏡子裏看,也注意到了她脖頸與胸前的吻痕,低頭,吻住,舌尖若有若無地舔砥,惹得她癢了,推搡他:“幹嘛……我吹頭發。”

掙不過三下,人被他打橫抱起,再回到床上。

即便容忍了數次他的沖撞,這一次,她仍是哭成淚人。而他,之前提醒自己她初經人事,一定要控制的那些全都成了屁話。

這一夜愛月沒有睡着,直到天亮了,他八點的鬧鐘響起,她起身去關,回來他仍緊閉着眼,睡得死沉。

這打破了應老板不知道形成了多少年的生物鐘。

飛行颠簸加高強度體力勞動,是夠嗆。

愛月趴在一旁,細致看他。粗濃的眉,高挺的鼻,嘴唇旁有些胡渣,下颚處有顆黑痣。她指尖沿着他硬朗的輪廓撫,熟睡的應紹華,終于卸下了幾分傲然淩冽。

她在他唇上吻了吻,悄悄起身。

她的衣服昨晚沾了雨水未幹,便從衣櫃裏取了件他的襯衫,穿到身上,剛好蓋過大腿根部。

踮着腳尖,貓似的往門口走,卻在扳開門把的一瞬,被一只赫然出現的大手壓了回去。

“砰”的一聲,愛月吓了一跳。

周身被他的灼熱覆蓋,低沉暗啞的男聲也在耳旁鋪開:“去哪?”

“……做早飯。”

“穿成這樣,就想跑了?”

“我的衣服……”她才開口,他從身後緊抱住她,她撞到那不安分,閉了嘴。

做什麽早飯,她連午飯都吃不成。

……

纏綿到天昏地暗,應紹華還是告訴愛月,他今晚就要回香港,那邊的确還有許多事亟待解決。她一番任性加了他負擔,自知有疚,乖乖讓他回去了。

晚上應紹華把愛月送回家,然後去了機場。

她看着他離去的方向站了許久,直到有認識的同學路過:“你站在這裏傻笑什麽呢?”

原來想着他的時候,不自覺就會笑啊。

愛月轉身上樓,回到家裏,只有沈婳在,打過招呼,沈婳突然盯住她脖子,大喊道:“——林愛月!你什麽時候在外面有狗了!”

“……幹嘛呀。”

沈婳沖過來:“別裝傻!哪條狗給你的脖子上種了這麽多草莓!”

“就不告訴你~”她晃頭晃腦,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間。

沈婳還在大喊:“林愛月!今天你值日!快去倒垃圾!”

“知、道、啦!”

愛月把垃圾收拾好,出門下樓,倒完垃圾回來,看到拐角停了輛車,車牌她熟,是林決。愛月退了一步,往邊上躲,探出半張臉。

竟是副駕先打開,下來的人是潘允琪,眼神微醺,像是醉了。林決也緊跟着下車,潘允琪吼着:“誰他媽要你幫我開車門啊?我自己有手,不會開啊?”

尴尬了,日本人最讨厭人大喊大叫,這還是在晚上,偶爾他們不小心大喊了,會再扯幾句韓語假裝自己是韓國人,可潘允琪這狀态,明天怕是要遭鄰居白眼了。

林決摟緊她,壓低聲哄勸,聽不到在說什麽,卻惹得潘允琪更惱,仗着四周沒人聽得懂,她扯開嗓子吼他:“我哪點讓你看不上了?你敢看不上我?我有錢有顏有身材有學歷,你——”

後面的話被生生掐斷,是林決吻了她。

愛月蹑手蹑腳回到家裏,大概過了半個小時,才聽到有人進家的聲音。

——她很意外,還回來?不應該直接開房了麽?

林決到底在想什麽?

按理來說,她是該幫潘允琪牽線搭橋,可以她和林決的關系,她未必幫得上忙。

潘允琪嚎啕大哭的聲音傳了過來,愛月無可奈何,加上和她男人折騰了整天,沒力氣去哄了。愛月把被子蒙過頭,假裝睡去。

她沒發現,一向好當和事佬的沈婳,今晚也沒動靜。

雨後的一個夜晚,無風,很靜,三個女孩心存各異。

她想着遠方的他,回味着那纏綿,感受身上殘存的他留下的痕跡。

她想着她和他,是否背着她走到了一起,要真是這樣,今後的友誼,何去何從。

她想着被無數人捧在手心的自己,為什麽偏偏他不願多看她一眼。

人這生靈,只有在萬籁俱寂的時刻,才暴.露出最真實的性格,因為只有在這時,你才看得見自己最深的孤獨,無從說起,更不可述說。這孤獨像是個老友,你光鮮亮麗時,他默然離去,更以為他不會再來,每當深夜夢回,他如約而至,看着你在光亮裏走過一遭,最後回到他身邊的,仍是那原本的樣子。

發表評論

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。 必填欄位標示為 *

相關文章